你曾有聽過這樣的都市傳說嗎?
——當一個人連續三十天對著鏡子問出「你是誰」,其人格也會隨時間改變——這並非什麼未知的鬼神與科學,只不過是最普通的心理現象罷了,就像看久了一個字就會開始看不懂進而懷疑自身的存在。
人類對這些撲朔迷離的東西總是特別有興趣話題,卻鮮少注意到,夢才是最為神秘未知的。人在入睡後一小部分腦細胞仍在活動,這就是夢的基礎,然而至今無人理解夢的內容、機制和作用,不得不被迫在一個一個難以辨別虛實與自我的世界中一次次演出。而就如同牛頓與蘋果發現地心吸力是偶然事件一樣, 夢所發出的頻率也是人類現今科技完全未解之謎,卻有極小概率的偶然被某個天賦異稟的人所察覺,導致了「夢」——以科學來講,實際上是其他維度的投射——以無解、違反宇宙定律的方式干涉了人類所在的第三維度。
這個不幸的中標者父親是美國人,母親是日本人,在人前他很開朗愛笑,一切都很普通⋯⋯大概除了母親娘家是裁縫世家,從小就被嚴格要求和限制而太過壓抑的她大約是物極必反,遠嫁美國已經足夠離經叛道,她同時還把自己的遺憾安裝在了獨生子身上,讓他裝扮成自己童年時極為渴望的少女模樣,又把他的行程表塞得滿滿當當全是課外興趣班。但最終還是脫離不了原生家庭的影響,在嚴厲責罵後痛哭道歉依舊忘記給他自己最渴望的自由。至於父親,在夫妻兩人還算和睦的時候也許喜愛過這個孩子,變為開放式婚姻後已經有名無實,他確實不會怠慢任何物質上的需要,卻是打從心底地看不起妻子養出來的、不男不女的怪物。
就在日復一日的重複生活中,15歲的某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夢境影響了現實。
壓力越大,夢境出現的頻率就越高,他早已習慣每天睜開眼睛前分裂的兩個世界。他的夢境多是光怪陸離的,儘管是第一人稱,主角也都不同,有時候是一個遊戲角色,有時候是他自己和某個人的混合。而夢中的主角取代了他自己,為期半小時到一整天都可能,「他們」對於本體並無記憶,甚至性格南轅北轍,夢中的他殺人、現實他殺人未遂、在那一個星期期間他就像是多重人格患者一樣體內住著24個比利。七天過去,他在灰白色的精神病院中被綁著束縛衣驀然清醒過來,他並沒有掙扎,以異常的寧靜躺到了晚餐時間。在解開束縛衣的下一秒他就把護士打暈,逃出,徒步走回了市區,在母親的顫抖中徑直回到了臥室,拿起美工刀,來到臥室廁所,對準鏡中的他的頸部用力插了下去——
鏡中人詭異地倒下。
透過了他自己,他明白了一切。夢實則是其他維度——也許更高、也許更低——的投影。有些人稱之為平行世界,但這並不同,他們並不產生於時間或選擇的謬論或分支,他們原本就存在。每個人在每個維度都有著自己,而更高維度的他就像是牛頓的蘋果,以第三維度不存在的物理與科技打破了原本無法接觸的障蔽,像是動畫2d人物出現在了現實。但本不存在的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另一個自己的身體。被推離身體的期間他就像是做了清醒夢,只是在醒來後一切都已經不一樣。他們「發生」過。
在此之後,他看見的鏡子也不再是鏡子,那是一台連通維度的電視機,哪怕在照鏡子的不是他,他也能看見其他維度的其他人、其他世界。而他是唯一一個看得見,碰得到的「瘋子」。
到底什麼才是現實呢?他這樣質疑著、重複著、屠殺著,直到他摯愛也痛恨的兩人也被他吊到了花園那顆蘋果樹上。